第八章 时清,罚我 (第2/8页)
垂着眼不如何专注的欣赏手中这本来自法国某位已故艺术家的真本。 陆闻璟走进来的时候,最后几缕跳跃的夕阳正从那苍白少年的侧脸流连而去,近乎一次呼吸之间,天光便黯淡了下来,只余一盏暖橙色的落地灯,朦胧的萦纡在少年身侧,忽明忽暗。 他放轻呼吸,慢慢走了过去,跪在了少年手边。 膝盖磕着打了蜡的木地板,发出叫人齿酸的“咚”地一声。褚时清从画册中抬起头,看向成年男人隐在大片暮色之中模糊不清的脸。 “怎么了?” 他合上书,确实对陆闻璟的行为感到莫名。 后者的举动却甚是怪异,朝着他膝行了两步,而后近乎虔诚的拢住他一只纤瘦的手,合在掌心中,如像神忏悔的虔诚信徒般,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少年因过分苍白细瘦而可以清晰看到青紫血管的手背, “罚我,时清,罚我。” 男人的声音痛苦至极,像是没经过口腔,直直从胸腔、咽喉深处振动而出的,沉而哑,如同粗粝的石子滚过砂纸。 受了极重的伤的猛兽一样,甚至牵出些呜咽之意。 褚时清凝目看向哪怕跪在地上都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一样的男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权贵子弟,哪怕年少纨绔,日后终将要成为陆家的继承人,享受这世间大多数人的仰视,成为金字塔最顶端的少数人。 但此时此刻,他卑微如蝼蚁,向来骄傲挺起的脊梁都弯下了,跪在地上,痛苦哀求,让自己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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