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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葬礼(上) (第2/8页)
在脚边,拿出速写本,戴上耳机听京戏《锁麟囊》。 黎铮是个画家,虽然年过半百仍名不见经传,但黎有恨多少受到些熏陶,小时候被老师夸有天赋,但他没走画画这条路,学了京剧,工程派青衣,是如今戏曲界里少见的乾旦。 几个月后的春节,他要在苏市大剧院挑大梁演这出《锁麟囊》。“师从程派名家薛初静”,“十九岁”,“乾旦”,光这几个标签就注定了他的第一次亮相会万众瞩目。时间紧任务重,现在正是要紧练功的时候,可既然是参加葬礼,薛初静也不得不放他的假。 他寥寥几笔画了张速写,黎铮便回来了,拿起冰美式喝了一口,边咬冰块边看他。他头发湿透,贴在额头鬓角,衬得脸愈发尖,衣服浸着水贴在肩膀和削瘦的背上,这么些重量就好像要把他压垮,肩胛骨和脊椎的形状清楚地显现出来。 “儿子,怎么几天不见你又瘦了。” 大厅里吵闹,耳机又放着音乐,黎有恨只隐约听见喀拉喀拉嚼冰块的声响,顿一顿画画的笔尖,没有理会黎铮。 “今早家里家政给我打电话,说你不吃饭,这礼拜也没去张医生那里报道。” 黎有恨能感觉到他絮叨地说了很多,边目不转睛画着线条,边说:“爸,你明知道我右边耳朵听不见。” 黎铮尴尬地咳一声,抬高声音,“我说,你怎么没去见张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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