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13/16页)

台边朝下看，底层的人流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但我已经死了，不知道至今还在拖着尸体游荡到底是为了什么，毫无价值的人生，连从十几层楼上跳下去都不会成为一项壮举，只会让烂尾楼彻底烂尾。我站着吹了会儿风，又背起书包缓缓走下去了，走到一半听见下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我看到了他仓皇的脸。

    李非！他一边叫我的名字，一边停下来扶着膝盖喘气，单薄的肩膀随着凌乱的呼吸来回耸动。我歪着头问他，老师，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会来这儿？

    李老师说，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个人跑到烂尾楼上干什么？

    我说我被班主任停课了，没什么事，四处溜达溜达。

    他有点急了，说你到这地方溜达什么？楼梯和栏杆都不知道牢不牢固，摔下去怎么办？我刚才路过cao场，抬头看到烂尾楼上好像站着个人，背着书包像是学生，这个点怎么会有学生在外面晃？正好你没来上学。

    然后他顿了顿，又说，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跟老师说，别自己瞎琢磨。你还年轻，有大好的未来。

    我乐了，我说老师你眼神真好，那么高的楼都能看清顶上是个背书包的学生。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说，跟踪我就直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没什么想不开的，真的就是出来随便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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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松了口气，说那我送你回家吧。

    我说我不回家。

    这对话真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