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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步伐，争取赶在赵太太升天之前与她晚婚，如此才好合法继承她的所有遗产。

    赵太太对此看得大约是很清楚的。她既没有儿子，也不爱她穷酸的家人，她在这世上孤零零地富贵着，身边唯有一个慕财而来的傅惠年。

    平日里傅惠年从不亲身照顾赵太太，他虽然吃着赵太太的，住着赵太太的，可轻易也不放下身段。他知道自己的身段是值钱的，不需要轻易放下。

    只是这几天赵太太已经连床也起不来了，几乎已经说不成句，白天夜里都是哼哼唧唧地捂着身上喊疼。傅惠年这时知道赵太太的确是快死了——这倒也没有令他感到什么多余的情绪，他习惯了。

    于是傅惠年就搬进赵太太卧房的隔间住了下来，平时离得近些，不仅照顾起来方便，更能够时时刻刻地观察赵太太的举动，确认赵太太的思想没有动摇。

    傅惠年时不时仍旧想念起桂芝欣来，想起了就是难过。这难过平淡无奇却细水长流，透过皮肤钻进血管，蛰伏在他血液中的什么小虫一样。

    他很久以前便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或者不是死，那么也快要烂掉了。他保持着体面与漂亮，似乎是在冷静地观察着这一个世界，可他就是知道，这个体面的世界，就像体面的他自己一样，并不真实。

    在私人医生的判决中，赵太太满打满算还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赵太太扭头去看傅惠年。

    傅惠年就垂下眼睛，捋一捋赵太太的头发